你吃过桑葚子么?我小时候吃过,但已经好多年没吃到了,那甜甜的味道,至今让我非常怀念!
记忆中,村子里长着好多桑树,我家宅子旁就长着好几棵,大的直径有十多公分,小的我抬手就能抓到树顶端的枝条。那时,每年清明节前后,桑树的枝条开始吐叶了,母亲就会将一块粘满蚕卵的白布装在贴身的衣兜里暖起来,直到蚕卵变成一片会动的小黑点,才将白布掏出来,放到一只白柳条儿编成的簸箩里,每天摘几片嫩桑叶,用菜刀切碎,撒到白布上,供蚕宝宝食用。蚕宝宝长得很快,大约十天左右,采来的桑叶就不用再切碎了,直接撒到簸箩里,不一会儿就会被蚕宝宝们吃得只剩下几根叶脉。从这时开始,采摘桑叶喂蚕就成了我每天的一项主要任务。我把采摘的桑叶用竹篮挎回家,母亲一边往簸箩里撒桑叶,一边给我讲人生的艰难:“为人好像一只蚕,自己吐丝自己缠,茧壳做成无出路,落到汤锅受熬煎。”母亲说,到了小满,蚕就长老了,就开始吐丝,一圈一圈把自己缠起来,最后裹到里面出不来了,慢慢地变成了茧。人们把茧放到开水里煮,煮好后,把蚕丝抽成长长的一根,就可以织成丝绸了!只可惜,我当时根本听不懂母亲的话,只是瞪着疑惑的眼睛看簸箩里的蚕,看它们怎么吃桑叶,听蚕吃桑叶发出的沙沙声,感觉那声音特别好听,轻轻的,像一阵阵春风拂过我幼小的心田!
很快,就到了四月,地里的麦穗出齐了,桑树也开始开花了。那淡绿色的花瓣又细又长,隐藏在绿色的桑叶中间,不细看根本辨不清是花还是叶子,所以,即使是农村人,仍然有相当一部分认为桑树只结果不开花。桑树的花期不长,十几天后,那淡绿色的花瓣就开始相继飘落,在花梗上结出一颗颗又细又小的桑葚子。那一颗颗绿色的桑葚子,像一条条蚕宝宝从厚厚的桑叶间钻出来,和蚕宝宝比着生长,慢慢由小变大,长到两厘米左右、筷子般粗细时,由绿变红,再由红变紫。待到麦子收割的时候,桑葚子也相继成熟了!成熟的桑葚子像一串串黑里透红的葡萄,散发出又甜又香的气味。就连那些鸟雀,也会嗅着桑葚子的甜味,一群群从大老远的地方飞来偷吃。一些长在塘沿上的桑树,熟透后的桑葚子掉落到水塘里,鱼儿就会成群接队游过来抢食。所以,每年的这段日子,是乡下孩子最快乐的时光。我们每天都会一次次爬到村子里的桑树上摘桑葚子吃。母亲说,吃桑葚子要拣紫黑色的摘,紫黑色的才是熟透的,肉厚汁多,味道才甜。
我小时候吃它,也只是把它当作一种食物,只想填饱肚子而已。
这几年,人们生活富裕了,比较重视休闲和养生。我的一位朋友,脑子特精明,他看准这是一个商机,就在小城通往市区的大路边租了几十亩地栽桑树,还给这片桑树林起了一个雅致的名字叫“桑葚采摘园”。可能是现在天气暖得早,刚进入四月,采摘园的桑树就挂满青果,有的已开始成熟,吸引了不少人前往观赏品尝,图个新奇和采摘的乐趣,据说,收益很不错呢! (喻玺)